蒙志成/成功大學政治學系副教授
民進黨中執會於5月29日共識決議,總統初選民調樣本以市話加手機各50%,並加入韓國瑜與柯文哲進行對比,民進黨初選制度大致底定,並將於6月10日至6月14日進行為期五天共15,000份樣本的電話調查。因應民進黨加入手機民調機制,當國民黨五人小組於6月6日訪郭台銘時,他提出8大訴求,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,再次呼籲加入手機民調以及100%全黨外對比的民調制度。同日,王金平在五人小組會面時,當場宣布退出國民黨初選,震撼政壇。最後,6月1日韓國瑜凱道成功造勢,對國、民兩黨初選的後續影響值得觀察。
因應民進黨初選確定加入手機民調機制,加上未來國民黨也可能採行的背景下,本次仿初選民調採市話50%、手機50%的方式進行。調查結果初步發現:
1. 蔡英文將在民調新制度下,以2.4%的些微差距勝出賴清德。
2. 經過韓國瑜6月1日凱道大造勢後,國民黨裡的韓郭二人領先態勢更為明顯,但兩人仍陷膠著,同樣呈現「韓領先 郭緊追在後」的態勢,並無明顯拉開。
3. 王金平退選後的國民黨初選局勢,朱立倫動向關鍵。
以下是本次調查結果的觀察討論:
一、蔡英文、韓國瑜相互拉抬的雙颱效應
從調查結果看來,蔡英文確實受惠於手機民調與加入柯文哲三腳督的對比制度,硬是在年輕與大學以上學歷族群將賴清德擠兌出局。然而,蔡英文的出線,除了民調制度的改變以外,還間接受惠於6月1日韓國瑜凱道的大造勢。
根據歷次調查,韓粉是所有總統參選者的支持者中,最為否定蔡英文執政成效的民眾,因此,當蔡英文的聲勢上漲時,接連者就會催高韓國瑜的支持度,強烈認定「除蔡者 非韓不可」。而這種強烈的態度,卻同時也讓民進黨的支持者心生反彈,頓生起「你所強烈反對的、就是我強烈支持的」擁蔡能量。相較之下,賴清德反現對決疲軟,已無當初叫陣單挑韓國瑜的聲勢了。
從民調結果亦可證明此一觀察,當「蔡、韓、柯」三人對比時,蔡英文可得30.9%的支持度,相對地,如果國民黨對手換為郭台銘的「蔡、郭、柯」對比,則蔡英文支持度下滑到28.8%;至於賴清德不管是對戰韓國瑜或郭台銘的三腳督對比,差異不大,分別是28.5%與28%。顯見隨著韓國瑜在黨內初選的積極造勢下,將某種程度拉抬蔡英文的支持度,而韓6月8日在花蓮即將到來的造勢活動,如透過媒體的強烈播送、韓粉群情沸騰,則無異也是為蔡英文在6月10日即將到來的民進黨初選造勢,邊緣化了賴清德。
二、趕不過的韓國瑜、甩不掉的郭台銘
歷經韓國瑜5月31日婚外情的爆料,與6月1日的凱道大造勢,國民黨初選的基本態勢仍如幾周以來的調查結果,仍呈現「韓領先郭緊追 朱王持續下滑」的結構,並無改變。因此,即便採用了50%手機民調、50%市話調查,如以國民黨5月15日公布的對比85、互比15的加總計算,目前結果並不見得對強烈建議要加入手機民調的郭台銘特別有利,仍存在與韓國瑜約3.5%的差距。而韓國瑜本身也未受惠於凱道大造勢的成功,一舉甩開郭台銘,也不因婚外情爆料而影響支持,總體仍呈現膠著。
此外,關於郭台銘6月6日再次訴求納入手機、100%全對比的民調制度時,如未調整選戰策略時,則現行的85-15制度或許對他還比較有利。本次調查顯示,相對前兩周的全市話仿初選調查,儘管兩人差距有逐步拉近的態勢,但細觀數據,可以發現這樣的拉近趨勢,主要出現在黨內互比的支持度上,而計算總分占比最大的對比支持度,兩人仍保持著約6%的差距。因此,郭台銘想改變用全對比而完全不計互比的計算,不見得對他有利。
三、選?不選?朱立倫的大難題
王金平宣布退選,朱立倫的動向無疑是關鍵,但也讓朱立倫在國民黨初選戰局中,陷入「進,贏不了 退,守不了」的困境。首先,幾次民調下來,朱無法擠身領先群,民調支持度逐次下滑,雖還不到崩盤性的潰敗局面,仍能撐住2成出頭的支持,但已難跟韓郭二人爭鋒,如堅持參選,出線機率已漸微弱、有邊緣化的危險。再者,數據顯示,如果國民黨初選僅剩韓郭二人時,則郭台銘將在黨內互比上大勝韓國瑜一成以上。也就是說,在韓郭兩人民調膠著的情況下,王金平或朱立倫同時退選,在局勢盤整上,將有利於郭台銘。
接下來進退的決擇壓力就落在朱立倫身上:
1.堅持參選到底。出線機會渺茫,在某種政治意涵上,牽制了郭台銘而暗助韓國瑜,這是他想促成的局面嗎?更不用說如果贏不了,還虧了500萬的初選作業費。
2.跟進王金平退出初選。此時如果是「跟進」退出,在政治時機上,難跟王金平的華麗退場相比擬,亦難免被批過於精算,飽受「明助」郭台銘的攻擊,相挺的子弟兵可能解散被收編,也不利日後政治安排。
初步看來,兩相權衡,朱繼續參加初選的機率較高,但如果民調無法拉起來,或許就有另外一種態度,策略性地保持叫牌實力、影響選局,徐圖日後國民黨初選人選出線後的新局。
本次CNEWS匯流新聞網「最新仿民進黨初選」民調,委託趨勢民意調查公司執行,採用電話調查隨機抽樣方式進行,其中行動電話與室內電話樣本各占50%;行動電話採號頭後尾五碼隨機,家戶電話調查採分層比例抽樣方式。調查於6月4至5日晚間進行,共計完成1,081份有效樣本,其中市話樣本完成541份;手機樣本完成540份,在95%信心水準下,抽樣誤差為正負3.0個百分點,調查結果依據內政部最新人口資料,進行性別、年齡與戶籍地加權。